[1971年11月]20日,毛主席说:“看来曾思玉有一股情绪,晚上叫他们来,一起谈一谈。” 当天晚上,毛主席在他的书房里接见了来京开会的同志,南京来任政委的王六生也参加了会,周总理、叶剑英、李先念等到会。 主席说:“我上次到湖北没见到你(指曾思玉),问题解决了吗?”(曾思玉开始检讨) 主席:“不要说了,你的检讨我看过了。你们大概不是“死党”,是“活党。就是说犯过错误的人有好有坏,你是好人犯错误。共产党是大党,不是小派别了,管他哪个山头啊,中国多少山,江西山就不少,只要一个,别的山都不要?河南山少一些,伏牛山、大别山、桐柏山,如果你只要伏牛山,大别山、桐柏山就要同你做斗争。现在有些同志犯错误,别的同志要采取宽容的态度,不要揪住不放,你犯了错误,从此就不信任了,我看不好。比如三十八军军长李光军有灾难,过去在华北有些人搞坏事,那样的办法不对,是军阀的办法,蒋介石对阎锡山也不是那个办法,他们打过仗嘛。” 毛主席说:“王六生,听说你是老表,江西萍乡人。萍乡历来与湖南、湖北有关系,煤矿是湖北开的,萍乡人读书的在长沙多一些,九江与湖北、安徽的关系多一些,我说的没错吧?” 毛主席接着说:“我们党历来的方针是对犯错误的同志以教育为主,惩前毖后,治病救人。目前有那么一些人,跟着副统帅,跟着他上当,不光彩,还是跟着党,不要跟着个别人。统帅也好,副统帅也好,个别人容易起变化。50年起了10次变化嘛,经过10次路线斗争嘛!有许多都是跟个别的人。我跟的是路线,你领导者路线正确,我跟;至于你路线不正确,我不跟。有人提出了新名词说“紧跟”,我不愿听这个话,什么‘紧跟’呢?” 毛主席问:“王六生你认识曾思玉吗?” 王六生答:“是老首长了。” 毛主席又问:“那你是不是要“紧跟’啦?” 毛主席接着说:“马列主义的党,对人民不利的事不要办,对人民不利的名词要改,“四个伟大’改了吗?” 周总理说:“只用一个,伟大领袖。” 毛主席问:““三个忠于’我就不懂,不知从哪儿来的“一忠于’(忠于毛主席)嘛,忠于党,忠于人民。还有什么话?” 张春桥说:“还有“四个无限’。” 毛主席说:“这就是闹宗派,你们开个会议,把不适当的名词、形容词废掉,不要搞了。国民党是一个党,一个主义,一个领袖。过去骂国民党‘党外无党,帝王思想;党内无派,千奇百怪’,这个话也适用于共产党,保留民主党派比较有利。对个别人说,斗、批、改是要参加的。对于党,比如民盟、民革还要保留。共产党,有两千万党员,领导党政军民学,一切都领导。我们共产党执政,其他党派可以议政和参政嘛。我们党跑到外国去的人比较少,无非是张国焘、王明、林彪,就这几个嘛,罗章龙是自立中央,此人在武汉。” 毛主席接着说:“湖北的问题,我赞成你们的方针,赞成你们的检讨。武汉军区,包括湖北、河南两省,曾思玉同志讲得比较清楚明白。方铭不会写文章,写了好几遍,这样也可以。” 方铭说:“我检讨不深刻。”。 毛主席说:“可以通过,他们那个司令部说我把曾思玉拉走了,说刘兴元、丁盛、曾思玉三个人都被我拉过来了。我不过是游说各路诸侯。我讲话你不在,垄断情报的是刘丰。你要在也可能好一点,也可能坏一点。对于犯错误的同志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改,表示欢迎的态度。比如对在林彪下面的几十个工作人员和秘书,那些人都不用了?我看那不行吧。要搞清楚,要教育,给他们工作做,不能不用。有些人是跟错了人觉得面上无光,连8341在毛家湾的那个中队也觉得无光了,这种思想要解放。这是党的任务,是组织派到他那里去工作的嘛,他那时是副统帅嘛,你怎么知道林彪要叛党呢?不知道是坏人嘛,要说无光,是中央脸上无光,也是整个党无光啊,哪能是一部分人脸上无光。他跑了之后,总理问我,我说他跑有啥办法嘛。后来得到消息,他们改行了,改当空降兵了,从天而降。” 周总理插了一句:“是啊,从天而降,可惜技术不过关,粉身碎骨。” 毛主席说:“老天为我们除了一害,对于党和国家、人民有利,是个大胜利!” 毛主席接着说:“我料不到刘丰他送情报那样快,第一个送情报的是刘丰。我看你曾思玉守纪律,千嘱附万嘱附不要讲,还有谁呀?” 毛主席说:“夫人当秘书,夫人专政不大好,你们也要注意。当然也有好的,不能说夫人当秘书都是坏的。这个也是历史,中国父子、兄弟、夫妇参政议政,这是封建家庭制度造成的,和资本主义制度国家不同一些,父亲到儿子家里吃一顿饭也是要给钱的。中国这个办法是家族共产主义。中国儿子不供养父母不行,父母不抚养儿女也不行。家族、亲戚、朋友吃饭也不拿钱,拿钱是丢人的。(插话:家庭不是教育单位了。)城市的家庭早就不是了。至于农民,过去是私有制,家庭是经济单位。家庭父子、兄弟搞久了也要分家;儿女长大了,不听你的,他听社会舆论。” 毛主席说:“不要用多了秘书,文化程度不高用个把秘书帮点忙是可以的,注意口授,写出来自己看,看几次,改几次。你不要秘书写也可以,讲话不要稿子嘛。我讲话就不要稿子,只有几次用稿子,一次是“七大’报告,一次是《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》,那时我口述,江青执笔,我改了几次后才发给大家。” 毛主席说:“我劝同志们看看鲁迅的杂文。鲁迅是中国的第一个圣人。中国第一个圣人不是孔夫子,也不是我,我算贤人,是圣人的学生。郭沫若同志是个好人,是唯心论者。创造派不那么高明,鲁迅写的《上海文坛之一督》,就是骂创造社,后来郭沫若就写《创造十年》驳他,驳得没劲。郭在重庆写了一篇驳胡适的文章比较好。胡适把《西游记》八十一回改写了,我也未看。《胡适文存》《独秀文存》两本书请春桥找一找,看有没有八十一回。胡适无非是说共产党没有东西,没有理论,没有考证。郭沫若驳斥他说,群众不拥护你胡适,也不拥护我郭沫若,为什么单拥护鲁迅呢?鲁迅的书不大好懂,要读四五次,今年读一遍,明年读一遍,读几年懂得了,我党内不提倡读鲁迅的书不好。” 毛主席:“改过来就好,你们是跟着跑的。死党只有那几个,主要是叶群,从去年到今年主要是林立果,连他父母也不相信了。” 毛主席看着我说:“你回去开个扩大会,要讲一遍,无非是北京这一遍,检讨我看可以,允许人家讲。你身负重任,两个省一亿人口,要注意政策,还是宽大为怀嘛。整人要少,打击面要小,教育面要大,只要坚持这个,倒不了的。不要有思想包袱,中央会帮你的忙,大家也会帮你的忙。有大风大浪来了,我去一次湖北,你说可不可以?” 我和大家异口同声回答:“欢迎主席去湖北。” 毛主席说:“你搬来一个“江苏’(指王六生)嘛。” 我(曾思玉)说:“请主席放心,我回去以后,一定按照主席指示,向湖北、河南两个省委和武汉军区做出检讨,放下思想包,轻装上阵,把武汉军区和省委的工作搞好,抓出成效。 摘自曾思玉《百年见证》第721-723页